探访莆田系老家东庄 满街医疗商铺便利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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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生魏则西之死将“莆田系”推到了风口浪尖。记者日前来到“莆田系”发源地福建莆田市秀屿区东庄镇。

这里很平静，镇里寺庙的建设在继续，刺耳的锯木声中，寺庙前依旧坐着三三两两的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。田间偶尔还能看到务农的老人。走在村子里，时不时会传来铁锤敲打石材的声音。

在莆田东庄，陈靖姑跟“海上女神”妈祖齐名，被称为“陆地女神”，也被认为是当地所有陈姓人的祖宗。这座祖庙的管理者叫陈德良，同时，他也是“莆田系的祖师爷”。

陈德良今年65岁，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，他凭借一个治疗皮肤病的偏方游医四海，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就已月入上万，成为当地少有的“万元户”。而据媒体报道，正是在陈德良的带领下，才有了现在“莆田系”詹、陈、林、黄四大家族。

作为东庄重要的精神寄托，陈靖姑祖庙收到了包括“四大家族”在内的捐款。而尽管陈德良在过去的一二十年中，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，但在一位莆田当地商人看来，陈德良肯定不只是一个看庙的老人，“当四大家族内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矛盾时，他一般都会出面拍板。”

光鲜小楼

只有留守老人和孩子

秀屿区东庄镇位于莆田市区南部，湄洲湾畔。当地人每每聊起“莆田哪个地方最有钱”，东庄镇是一定会被提到的名字。连日来，东庄镇因莆田系而在舆论中渐热，现实生活中，东庄一如既往地过着平静的日子。

青壮年几乎全都外出

东庄镇最大的特色是密密麻麻的小楼，并且还有更多的房屋在建设中，它们被初来乍到的外地人视作“豪宅”，但在当地人眼中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住所。楼的样式各不相同，在小镇上一栋挨一栋地布满了路的两侧，四层，甚至是七八层，大部分在屋外修建了一层楼高的院墙。

据说当地还有一个顺口溜，说的是东庄镇豪宅的高空置率：“一座大楼，两个老头，一条狼狗，上面住着小偷。”

白天，这些房子大门紧闭，像是没有人居住。在路上偶尔遇到东庄人，聊不上几句便会警惕地走开。大学生魏则西之死，打破了这个小镇的平静。接踵而至的记者，使得东庄人升起了戒备之心。

事实上，这些光鲜亮丽的小楼中，居住的大多是留守的老人。在东庄镇，每家每户的青壮年几乎全都外出，大部分进入了莆田系从事与医疗产业相关的工作，老人和孩子被留在家里。

“豪宅是拿来养蚊子的”

“拿来养蚊子的，真的，他们自己也这么说。”路边，一位商铺老板对记者说。大约十年前，他来到东庄镇开店，“当时的东庄有啥啊？可破了，这些小楼都是最近三四年盖起来的，我刚来的时候也有盖的，但不太多，最近多了，光看楼的样式也能看出来，新的跟旧的不一样。”

这名店主说，盖楼是东庄人外出赚钱后回馈家庭的“首选”，“哪个地方不这样呢？我老家也这样。”在密密麻麻的小楼之中，也有不少房子正在建设之中，仅靠钢筋、混凝土构成的框架便可推测出日后完工的模样。

东庄最热闹的时候是过年过节前后，多名不愿具名的东庄人称，每到年辆接一辆，路边都停满了，都是外地车牌，尤其是春节”。

气派庙宇

“四大家族”均有捐款

记者在东庄镇的大街上走了四五里路，才看到一个卖副食品的便利店，除了一家能够承接酒宴的小饭店，并没有其他的小餐馆。在东庄镇街头，沿街商铺有两大主题，一个是建材行业，另外一个是医疗行业。

和这些生活必需品商店形成对比的，是道路边随处可见的燃着香的神龛。

被称为“莆田系祖师爷”的陈德良，1997年左右正式退隐江湖，现在是福建省莆田市秀屿区东庄镇陈靖姑祖庙管委会主任。今年年初，莆系民营医院的从业者出于对这位65岁长者的尊重，授予了他莆田（中国）健康产业终生荣誉会长一职。要知道，如今叱咤风云的莆田系陈、詹、林、黄“四大家族”，上个世纪曾跟着他行走江湖，此后才发展壮大。

在此前一些“莆田系”医院引发的舆论事件上，陈德良总有发声。3日晚上，记者找到陈德良时，他却表示了拒绝。“我现在只管庙里面的事情了，其他事情不过问了。”记者追问其是否听说“魏则西事件”，陈德良回应说，并不知道魏则西是谁。

气势恢宏的陈靖姑祖庙在豪宅林立的东庄镇非常显眼，这也是东庄镇的一个重要的精神寄托。位于大厅的黑色大理石上刻着为建该庙的捐款情况，“四大家族”的名字也刻在墙壁上。其中，“詹国团一家捐款7.061万元；林志忠一家捐款6万元；黄德峰捐款7080元；陈金秀一家捐款69.41万元。”

而陈靖姑祖庙紧邻着的，是刚刚落成的嵩山寺，寺庙的围墙上刻着捐款者的名单。在一面墙上，记者发现了詹国团、詹国营的名字。据庙里的一位工作人员称，这些庙宇都是当地人捐款修建的，来参观都是免费的。

一位莆田商人告诉记者，“四大家族”的人在当地很低调，民声也很好，像修路、建庙，他们都会捐钱。

东庄人眼里的“莆田系”

陌生人面前 不会明确表达态度

当舆论对准以东庄镇为核心的莆田系，不少莆田人发现自己也成了被“讨伐”的对象。

“莆田系医疗之事大爆发，即使身为莆田人也照样觉得恶心愤恨，然而网络里莫名地就出现了莆田人怎样怎样。愿生我养我的这片大地上的人，改掉诸多陋习，洁身自好。”一天前，莆田人青宁（化名）如此在网上感叹。

而在东庄镇，当地人对莆田系的评价开始模糊起来。对陌生人，东庄人不会明确表达自己对莆田系的态度。“就是在外边承包医院，然后治死人了嘛。”晨晨（化名）是东庄人，对于莆田系，她表示跟自己“比较远，人家就是出门做生意”，同时，她会半开玩笑地阻止其他人当着陌生人的面议论莆田系。

事实上，在东庄镇，虽然每家每户的青壮年常年在外投身莆田系，总是不会忘却家乡。正如楼盘广告所言，“世界再大 根在东庄”，留守在东庄的人，无论年长年幼，在外人看来总是十分“抱团”；对于从不带外村人入行的莆田系，东庄，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他们的根。